作者:舒沛(文学院 2021级研究生)
一
师大距离我家不远,顺利的话,开车一小时内便可以抵达,但我入学之前未来过,以至于报道那天还造成一场乌龙。由于行车导航并未注明学校大门的名字,我们错将体育馆后的偏门当作学校正门,初见到那扇略显破败的生锈铁门时,我与父母都不免露出失望的神色。观念中,一座大门可以透视出学校的繁荣与实力,而眼前出现的似乎是不好的征兆。好在只是“初极狭,才通人”,走上台阶便又“豁然开朗”了。后来,每次我从师大宽阔的正门出入会便想起那天,校园里人熙熙攘攘,就像在张灯结彩迎接某个节日。
二
运动会每年都会开,但记忆中唯一保存的却是我大一时的一次。寝室四人,三个人都参与了比赛,剩下一位也在会场里的临时广播站播报通讯稿。经过了几个项目的比赛,我们虽然没有取得好成绩,但是重在参与。之后,男子接力决赛开始了,因为是最后也是最精彩的比赛,观众非常多,恰好留在场上的正是体育学院的健将与国际学院的几位外国友人,全场的观众聚焦着这场颇有意味的比赛。最终,体院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比赛。运动会散场了,但是那一天晴朗的上午、热血的呐喊、少年的笑容和涌动的青春却永远地留下了。
三
现在师大的樱花,远不及之前的茂密。我住过的十二号学舍,楼下的两排樱花树是整个校园里开得最好的,最盛时,道路两边的树枝几乎交错,锦簇得像建起了一座天然的樱花长廊。落樱时节,风光更是如诗如画。春雨初霁,大地吹起风,刚被雨水打落的樱花自然随风飞舞,漫天的粉红花瓣扑面而来,像精灵仙子在用生命为春起舞。可惜的是,后来进行的大面积的杂枝清理工作,许多樱花树只保留了主要躯干,也就再也很难见到如此可爱的落樱景观。不过,今年的春天,那些树又长出了新的枝芽。
四
进入八强,是文学院男篮近几年一直以来的努力方向。去年小组赛的最后一场,比赛进行到下半部分,我们才发觉也许今年又要到此止步。最后的时间,一位队友扭伤,躺在场边等待治疗,我陪伴着他,看着其他人完成最后的比赛。某个瞬间,眼前喧闹的篮球场好像变得遥远,就像回到我第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。今天,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,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是另一批人。团队运动,正是因为其与合作、与友谊、与好胜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才显得如此美丽和激动人心。人生,又怎么可以不拼搏?
五
毕业照拍摄,是在一个炎热的中午。热到好像一会儿不擦,汗珠就会挂满整张脸。照相是定格时光的魔法,每个人都在这一刻努力呈现最好的自己,所以尽管是难得的闲适时光,但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,我仍然显得局促不安。事毕,我看着毕业照上的自己,便拿出入学时的第一张大合影进行比较,往事冲破脑海的阀门鱼贯而入。事实上,在年轻的加持下,很多人会忽视时间的雕刻力,但最终所有人都会被它光顾,或许这正是照相存在的意义:使人切身感觉时间的流淌,也让人享受片刻定格时间的欢愉。
六
海明威说,“人生最大的遗憾,是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对感受。”十八岁的夏天,我第一次走进师大,如今六年已经过去。几则小记作罢,我才发觉某些看似平凡的师大生活,亦有些诸多点滴值得回忆与品味。仿佛站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节点,更能把握和发掘旧日的美,所以鲁迅写了《朝花夕拾》。可能对很多人来说,时间就像河流,永远的线性地流淌,但更多时候,所有流逝的时间,不会全部演化成记忆,许多珍贵时光往往只陪伴我们一段,然后消逝无影。记忆像波光粼粼的池塘,垂钓者凭借深厚的情感将往日钓起,再烹饪美味。